后來,陳雪林才知道,她結婚這天,陳永勝喝了個酩酊大醉,抱著白六油流了一晚上眼淚。
好在心里還有一絲清明,沒把一家人的秘密暴露出來。
所以,顧城起床后,去接他時,陳永勝還在炕上呼呼大睡。白家人眼底一片烏青,強打起精神。
白六油拍拍顧城的肩膀,語重心長道:“去吧,你岳父挺不容易的!”
顧城點點頭,眼底也有了濕意。他比誰都明白,陳永勝心里的難受??衫咸鞝斁褪沁@么安排的,他們只能接受。
顧城把這事放到了心里,陳永勝也沒提。兩人裝出啥都沒發(fā)生的樣子,邊說邊笑回了家。
一行人沒在隊里待多久,頂多三天,就回了柳全縣。陳雪林和顧城要工作,陳永勝則是懶得理會陳雪英和秦末年的騷擾。
“也不知道大丫頭怎么搞的,臉皮比誰都厚。那個秦末年也是,不是找我喝茶,就是跟我聊天。他一鋼鐵廠的,跟我聊啥啊,我又不懂那些亂七八糟?!?br/>
陳雪林笑著跟他八卦雙胞胎的事,聽得陳永勝額角青筋直跳,忙說:“唉呀媽呀,真刺激,畫本子都不敢這么寫!”
卻也更加篤定要遠離陳家人。包括陳家女婿。
陳永勝也問過,她二姑、三姑、小叔對她怎么樣。陳雪林語氣淡淡:“都沒怎么相處過,也就,過年見過一面吧?!?br/>
陳永勝嘆了口氣,沒再說什么。急匆匆地跟兩人回到柳全縣,就忙自己的事情了。
陳雪林和顧城沒再那啥啥,怕老父親聽到,兩方人都尷尬。
陳雪林倒是無所謂,權當休養(yǎng)。
顧城卻有些難受。試問哪個正常人,能在嘗過肉味兒之后,還每天吃素?
雖然有些怨念,卻也沒有催促陳永勝離開。可生活就是這樣,十二月底,老陳同志不得不離開了。
陳雪林有些不舍,顧城也是。雖然老丈人和女婿經(jīng)常掐架,可不得不說,兩人眼界長遠、見識相當,沒多久,就發(fā)展出了忘年交。
聽聞老丈人要走,開心的同時,也有些惆悵。在家里做了頓大餐,又給他張羅了一堆好吃的,才在29號清晨,目送吉普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