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暮白醒來時,感到近日來難得的舒心,差點就要忘記自己還被困在鬼幽崖這該死的洞穴中。
昨夜身側的陳晞,此時不見蹤影。
她緩緩起身,精神面貌恢復了許多,趁獨處時,翻開自己的衣袍,謹慎地自查大腿傷處。
沈暮白呈盤坐的姿態(tài),撩起的褲腿內側,看到自己的傷口,似乎有稍稍好轉,但仍然嚴重,口子可怖地裂開,紅褐色的斑斑血跡,邊緣腫脹。
傷口一夜完全愈合屬實是天方夜譚,她自己內心也有準備。
聽見有腳步靠近,沈暮白像沒事人似的,利索地放下褲腿、捋好衣袍。
陳晞向沈暮白難得言辭謙和地客套了幾句,“你的傷有好些嗎?”
昨日見到沈暮白時,陳晞大致判斷她的腿傷不輕,她以為自己行走并無紕漏,卻已經(jīng)明顯地一瘸一拐。
“嗯!”沈暮白點點頭,她沒想到陳晞沒有了平日的針鋒相對,無論如何,在她遇難之時他還是不計前嫌伸出了援手,“對了……謝謝你的皮毛和毯子?!?br/>
雖然她打定主意,出了這鬼幽崖,明里暗里還是把他視為仇敵,發(fā)誓絕不會心軟,可不妨礙她現(xiàn)在說點場面話。
“小事。”陳晞也頗為驚訝沈暮白會開口向他道謝,這想來也有點可笑。
陳晞簡單回應,以輕松化之。
想來這幾日,沈暮白還需要自己,看在自己尚有利用價值的份上。
兩人都心知肚明,這并非握手言和的旗幟,而是短暫休戰(zhàn)的號角。
陳晞半蹲在地上,松松火堆,添上新拾的一些枯樹枝等,讓其繼續(xù)供暖。
沈暮白被人服侍慣了,沒有整理床褥的習慣,將毯隨手放在一旁。
她看陳晞,倒是蠻賢淑的,她什么都沒吩咐,就賣力地煽火加柴。
若是有好人家招婿,皮相又不錯,他倒是不二之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