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陽殿。
蓮座盤紋爐里燃著婪尾香,輕煙如霧,徐徐盤旋。
“可打聽到什么消息?”
“奴婢按著娘娘的吩咐,探了宮里頭老人的口風(fēng),都說宣平侯與他夫人溫氏感情極好。”翠年說,“宣平侯一生只娶了一妻,無妾室亦無通房。只是溫夫人命薄,生子后一直體弱多病,沒幾年就死了……而宣平侯也沒再續(xù)弦?!?br/>
“如此倒是難得的恩愛眷侶?!?br/>
挽紗順了順懷里小雪狐的毛,若有所思:“可這就怪了,為什么沈瑜提起他父親,卻是一副漠不關(guān)心的神情?”
她本以為沈瑜與他父親關(guān)系冷淡,是因為宣平侯負(fù)心薄幸、寵妾滅妻這類理由……但現(xiàn)在看來,好像完全不是。
哪還能因為什么呢?
挽紗百思不得其解,皺著眉頭微忖著,翠年在旁見狀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“娘娘,比起沈大人的家事,奴婢覺得……還是眼下的事更要緊些。”
挽紗倚在美人榻上,順著翠年的視線,朝手邊的桌案看去。
“倒也是?!?br/>
小案上堆著幾封青皮折子,她目光流連片刻,伸出手隨意抽出一本,卻并不打開,只是拈在手里,漫不經(jīng)心地掂量著。
前幾日的宣平侯祭禮,發(fā)生了一件大事。
那日,宣和帝趙珞中途離開了后堂,不知為何,竟去到了后院西廂。偏巧又碰上在后園蕩秋千的小姐,一見傾心,當(dāng)即便臨幸了她。
挽紗并未目睹事情的發(fā)生,只是聽人說,有府中婢女進入房中,撞見了此事,當(dāng)場就嚇得尖叫起來,引得府中不少人過去,都瞧見了兩人衣衫散亂的荒唐情形。
此事被沈家竭力地壓了下來,但當(dāng)日參祭的賓客不少,風(fēng)聲還是透了出去,成了近日來最轟動的一樁丑聞。
趙珞的昏庸事跡里又添了一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