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...你是誰?”感受到李悠的善意,阿巖徹底放下警惕,緊繃的全身放松,漆黑純凈的眼睛,透著疑惑和不解?!澳銦o需管我是誰。”李悠淡然一笑,“重要的是,你要清楚自己是誰?!卑r迷茫的搖頭,“我是娘親在礦洞里生出來的,我只知道自己姓姬,沒有名字?!崩钣埔馕渡铋L,“你天生就有名字,等你的德行和實力過關(guān),天地自會感應(yīng),為你的名字落款?!卑r的臉色,更加迷茫了,“我不明白,也聽不懂,能不能說明白一點?”“時機一到,你自然會懂,時機不到,我說了也只會平添你的心里負擔(dān),毫無用處?!崩钣菩α艘幌?,將玉圭重新掛回他的脖子上?!澳呛冒??!卑r低了一下頭,然后拽著玉圭,“這東西還是你拿著吧,你拿著比我更有用.......”不等他說完,李悠又將那封血書信,塞回了給他。“這是你的功勞,你拿著,親自交給南宮家和白玉京?!薄翱墒?.....”阿巖擰著眉毛,還想再說,卻是發(fā)現(xiàn)李悠已經(jīng)背著雙手,向里走去?!澳阋ツ睦??”“礦底深處,龍脈核心。”阿巖頓時急了,“你別沖動,司徒家在里面有很多布置,你殺得了一只夜叉,但殺不了成千上萬只夜叉啊?!薄皼]有區(qū)別。”李悠擺手,“對我來說,一只還是一萬只,都沒有區(qū)別。”“那我跟你一起進去,我給你帶路,我知道怎么避開禁制,不會打草驚蛇?!卑r咬牙跺腳,選擇跟上。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,花費三年的時間,才從里面逃出來,現(xiàn)在因為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,就又進去。“好?!崩钣泣c頭,也不太在意,然后翻身騎上青牛,“你幫我牽牛帶入龍脈核心,我送一場造化?!薄霸觳辉旎牟恢匾匾氖牵憧蓜e把我們兩人的命弄丟了,還有我的母親,若是可以,一定要幫我把她救出來?!卑r有氣無力的說著,一想到要重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,還要面對窮兇極惡的司徒家,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犯怵,腿肚子都在打顫。李悠:“你在害怕?!卑r嘴硬:“不,我沒有,我怎么會害怕。”李悠:“這是你的心魔,要盡快除去他,要不然會遏制你的元神覺醒,這對你很不利?!卑r:“我不知道什么是心魔,我就是不想再害怕!”李悠:“那你更要跟緊我,在我身邊,天大地大,無需害怕?!薄按蠹叶寄芑钪筒诲e?!卑r嘆了一口氣,不敢有太多的奢想,然后撿起地上的牛繩,為李悠牽牛引路。卻是在剎那間,青牛的雙腿突然發(fā)軟,噗通一聲,栽倒在地,渾身冒出虛汗。阿巖一臉愕然,連連擺手,“道長,不是我,我什么都沒做.......”青牛望向阿巖的眼神,充滿驚恐和敬畏。它只是一只妖牛,何德何能讓未來的黃帝為自己牽繩引路。黃帝,姬姓,名軒轅,有熊氏,乃五帝之首,可是人族的人文初祖!“不怪你,倒是忘記了這茬子事?!崩钣埔慌哪X門,然后從青牛背上走了下來,“算了,你在前方帶路就行,這牛自己會走?!蹦呐曼S帝的元神還沒覺醒,與生俱來的命格與威壓,也不是青牛能夠承受.該有的尊敬,還是要給。“......好?!卑r遲疑了一下,然后繼續(xù)在前方帶路。.......地底。巖壁上嵌著的人油燈噼啪炸響,火苗里里浮著張張扭曲人臉?!袄蠔|西,今天的龍氣,你還沒上交成!”啪!黑鱗鞭抽碎護體罡氣,老修士的脊背已能看見森森白骨。然而傷口里滲出的不是血,而是被龍煞浸透的灰綠色膿水,這都是他的生命精氣。尋常修士,哪里能承受的住龍氣,想要長年累月的收集,必須用命來填?!叭偎氖咛柨咏袢瘴醋泐~?!彼就郊冶O(jiān)工踩著老修士頭顱,玄鐵靴底碾碎半截手指,“按規(guī)矩,得補上千斤龍晶?!崩闲奘堪l(fā)出極度痛苦的聲音。然而,在坑底的另一側(cè),突然爆發(fā)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嚎。只見兩個夜叉拽著婦女腳踝,狠狠的倒拖過碎石地,頃刻間流淌出一片血地。即便是這樣,她的懷里,還死死護著的一個青銅壺。咔嚓——青銅壺裂開縫隙,幾縷金霧逸散——這是她的道侶,在死亡之前用元神封印的最后半壺龍氣,可凝練成十斤龍晶?!百v骨頭!”監(jiān)工掌心騰起噬魂焰,少女周身毛孔頓時噴出血霧。血珠在空中凝成邪咒,裹著殘存的龍氣注入祭壇。石壇上鐫刻的百鬼夜行圖泛起紅光,壇底傳出巨龍被剜鱗般的慘烈嘶鳴。“繼續(xù)采集!”司徒家修士揮鞭抽碎鐘乳石柱,飛濺的碎石擊穿三名散修身軀,“戌時前湊不齊千斤龍晶,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?!笨拥郎钐巶鱽砉趋浪榱训膼烅憽J畮讉€散修被鐵鏈拴成蜈蚣陣,正用肉身扛著萬鈞斷龍石。只是,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們變得越來越吃力。最前方的漢子突然膝蓋爆裂,斷骨刺穿皮肉,身后人群卻不敢停步。夜叉族祭司把玩著骨笛,殘忍的一笑,笛孔里鉆出的食髓蟲正貪婪蠕動?!白?.....讓我歇...歇口氣...”斷腿漢子顫抖著摸向腰間藥囊?!安恍枰氵@樣沒用的廢物?!北O(jiān)工手中黑鱗鞭驟然化作九頭蛇相,一口咬碎他天靈蓋。腦漿濺在滾燙的龍晶礦脈上,滋滋作響間騰起腥臭青煙。旋即,看了一眼時間,想到完不成少爺交代的任務(wù)下場,監(jiān)工臉上就浮現(xiàn)暴虐之色?!翱磥砟銈兺瓴怀山裉斓娜蝿?wù),既然是這樣的話,那就血祭開礦!”聽到血祭兩字,礦底眾人,全部驚恐萬分。然而,身上被下了禁制的他們,根本就反抗不了。噗嗤!禁制爆發(fā),數(shù)百散修被鐵鉤穿透琵琶骨,吊在沸騰的龍煞泉眼上方。泉中翻涌的不是水,而是被禁術(shù)污染的龍髓。每當(dāng)慘叫聲弱下去,夜叉便轉(zhuǎn)動絞盤將人浸入髓液——如此反復(fù)七次,活人便成了能自主吸收龍煞的挖礦傀儡。“不!”“你們不能這么做!”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,從人群擁護中跑出,她不能眼睜看著自己的族人,就這樣全部死光!